啾啾周

(八)


  我拥了,们兰亭集旭真的是难相逢

  

   

  自离开江家后,缇兰顺着江太太给的地址找到了秦先生秦太太,在秦太太的帮助下,缇兰辗转来到了姑苏,这秦太太是江太太幼年时的闺中密友,而后秦家蒙难,江太太又在乱世中救了秦先生,如今,缇兰便跟着秦先生秦太太在姑苏的医馆中做事,这些消息是三个月后秦太太给江太太的书信中提到的,书信最后,是缇兰的绢花小楷:念江太太安。知道缇兰如今一切都好,江太太才长舒一口气。


  “太太,这下放心了”


  芳姨心中也自是高兴的,她同江太太一样,很是担忧缇兰在外的处境,好在缇兰如今一切都好。


  “末芳,过段时间,你替我去看看缇兰,若她缺什么,尽管替她去置办,若是她还想上学,那你便替我寻个好学校,不必着急回来,只替我好好安顿缇兰”


  “那您这边……”


  “你不用担忧我的事,我一切很好”


  自上次火灾过后,江太太夜间总是失眠多梦,请了大夫也吃了药,却也不见好,只说是忧思过度,想来也是忧心缇兰的事吧,见江太太如今精神尚好,芳姨便也放心去了。


  那日之后,储瑛倒是常来家中看望紫簪,想来紫簪与储瑛好事将近,不过紫簪却对此兴致乏乏。


  

  姑苏城总是朦胧而缓慢的,春日的细雨洗刷了空间,更静置了时间,好似在这个时空中,一切都静止了一样,缇兰常常忘记自己已经来这三年之久了,三年,好像很快,又好像很漫长。对于缇兰来说,时间是最容易得到,也是最容易失去的东西,时间抚平了自己的伤痕和痛苦,却也在心中划出一条不大不小的口子,总是在这样的一个烟雨朦胧的时节中,突如其来的刺痛自己一下。


  “缇兰啊,今日外头下了些雨,要不就别出去了”


  “秦姨,没事的,年前同我阿娘说好了的,今日会去看看她,总得让她看看我的样子不是。”


  缇兰今日穿了身素白的长裙,外面搭了一件短披风,三年的时间,缇兰蓄起了长发,依旧乖顺地披散在腰间,肤如凝脂,眸若明珠,正如一朵娇弱的兰花悄悄绽放着。缇兰出城后,径直去了供奉着孟娘牌位的金光寺,如今的生活很是平静,因此缇兰并未在寺中待很久,只是同孟娘悠悠说了些近况便准备离开,正在她准备入城时,只见身后马蹄声起,身旁的行人四散逃开,缇兰跟着人群跌跌撞撞地站到了路的两边,是骑兵入城。


  自三年前芳姨来看望自己之后,江家便断了和自己的联系,缇兰原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在和江家,和过去的一切有所牵扯,却没想到,仅仅三年,物是人非,想见的人再也见不到,原本如两条平行线一般的人却命运般的交缠在一起。


  

  这并不是储瑛第一次来姑苏,只是他没想到,竟会在此遇到故人……


  运河边的红柳斋内,芙蓉暖帐,柳腰款摆,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腐烂的脂粉气,储瑛的脸色愈发不耐烦了起来。


  “来来来,咱们今晚不醉不归,喝!”


  曹一勇并不了解储瑛的为人,只想着酒色财气,那个男人不喜欢,便早早为这位新任督军安排了此处,而此刻,曹一勇并没有发现储瑛突突跳的太阳穴,仍旧举着酒杯一饮为尽。储瑛的副手陈介年却将储瑛的神态看个清楚,于是在这位大爷发火前,好心提醒曹一勇适可而止。


  “老曹,明儿还有些事要办,我看今日也差不多了。”


  “陈副你这话说的,你看督军好不容易来一趟,我可不得把督军照顾好嘛,既然今日是我老曹做东,那今日就听我老曹的,我保证,一定会把督军,奥,还有咱们在座的兄弟,都照顾的舒舒服服的。”


  啧,怎么听不懂话呢?


  陈介年心想,这曹一勇是不是真缺根弦啊!


  “哼”储瑛并未开口说话,只是冷笑了一声,却让曹一勇觉得后背冒出了层层冷汗。


  “各位好好玩,储某失陪了”


  储瑛抬脚离开后,曹一勇还愣在原地,不知道自己怎么惹这位大爷生气了,几位作陪的军官看储瑛走了,也纷纷和曹一勇告辞,顿时间,房间内便只剩下曹一勇和红柳斋的姑娘。


  “督军向来不喜欢这些。”陈介年走到门口后,还是转身回来好心提醒曹一勇,毕竟曹一勇这个人,虽有些贪财好色,却是个难得的将才,他的守城军驻守的地界,向来是固若金汤。


  陈介年出来的时候,储瑛正靠在车身旁吸烟,眉头紧紧拧到一起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
  “督军,回去吗?”


  陈介年的询问打断了储瑛的沉思,良久之后,储瑛才轻轻点点头。


  “嗯”


  回去的路上,车内静悄悄的,压抑的气氛席卷了陈介年的全身,他清楚感知到储瑛此刻情绪不佳,不像是生气和愤怒,倒像是一种陷入痛苦绝望之境后的无力和挫败,他说不清,自从紫簪离开以后,他再也摸不透储瑛的想法了。


  许久之后,储瑛突然开口对陈介年说


  “仲方,我今天看到紫簪了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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